由于临时中央的错误领导和李德的错误指挥,眼看苏区一夭天缩小,敌人一步步逼近,形势越来越坏。一九三四年春,李德就曾同博古说,要准备作一次战略大转移。不过那时根本就没有打算走那么远,也没有说是什么长征,只准备到湘鄂西去,同红二、六军团会合,在那里创建新的革命根据地。大约在长征开始的半年前,就进行了各项准备工作。第一是苏区猛烈扩大红军,建立新的兵团。新成立了好几个师的部队,有以周昆为军团长的八军团,以周子昆为师长的三十四师,还有少共国际师等部队。为了扩大红军,除了把地方游击队整编扩充到主力红军外,还把根据地的壮丁几乎都动员参军了,有的农村里只剩了妇女老弱。苏区人民对革命作出了巨大的贡献,又为错误路线付出了巨大的牺牲。第二是进行武器弹药等的物资堆备。当时苏区有个小兵工厂,能自己制造子弹和手榴弹,在试验新造出的手榴弹时,李德曾经和我一起去看过试验,好的手榴弹炸得很碎,杀伤力大,有的一崩两半,就没有威力了。后来转移时这些兵工厂的机器,还有印刷厂,甚至印钞票的机器都堆备带走,只有军粮是走到哪里吃到哪里,没法带,别的东西都想带走。为了拆搬这么多东西,实际上作了近半年的准备。军事部署上也作了准备。当年六七月间,派出红七军团北上到达赣东北根据地,同方志敏等领导的红十军会合,组成北上抗日先遗队。八月,又命令湘赣苏区的红六军团离开原根据地,转移到湘鄂西,与贺龙等领导的红二军团会师。这两处红军的行动,都是为了配合红一方面军主力大转移的。
大转移—也就是长征开始时,主力红军有一、三、五、八、九五个军团,还有个三十四师。为了转移,又成立了军委和中央机关纵队,代号为“红星”纵队和“红章”纵队,由、罗迈和邓发等分别担任了司令员、政委等职。董老、徐老等老都编入了中央纵队随军一起行动。整个部队共约入万多人,号称十万大军。
这次战略大转移,对于当时的核心来说是早有准备的,所以不能完全说成是仓促行事。但是对于各级干部,包括高级干部和广大部队指战员来说,确实是没有准备的。在王明路线的错误领导下,不仅根本就没有作群众性的思想动员,连政治局都没有讨论过,相反作了严格保密。连有的高级领导人如项英、陈毅等当时都不知道这一重大战略意图。有的为“左”倾路线领导者不喜欢的干部,则被他们乘机甩掉,留在苏区打游击。如瞿秋白,身体根本不适应游击环境,也被留下,结果使他不幸被俘牺牲,何叔衡、贺昌、刘伯坚等也是因此而牺牲的。事实上,象董老、徐老等年老体弱的,由于跟随主力红军行动,都被保存了下来,安全到达了陕北最初他们连也不打算带走,当时已将他排斥出核心,被弄到粤都去搞调查研究。后来因为他是中华苏维埃执行委员会主席,在军队中享有很高威望,才被允许一起长征如果他当时也被留下,结果就难以预料了,我们党的历史也可能成了另一个样子。
一九三四年十月中旬,军委总部从瑞金出发,开始长征了。出发的日期我的印象是十月十日,正是“双十节”。那时我们和警卫员等养了几只小鸭子,它们天天钻在“独立房子”周围的水稻田里,吃的是青蛙,长得特别快。出发的前几天,我们就赶紧吃鸭子,总部出动的那一天,还吃了最后的一只。在此同时,驻扎在江西零都和福建长汀、宁化等地的红军部队,也先后分别出动。所以这一些地方和瑞金一样,都是红军长征的出发地,长征开始的时间,则应从军委总部出发的日子算起。
出发以后,李德等人指挥部队采取“甬道式”搬家方式,一、三军团为左右前锋,八、九军团从两翼掩护,五军团为后卫压阵,中间是军委总部和中央纵队,还有各种“坛坛罐罐”,仅挑子就有三千多副。真是负担笨重,行动迟缓,加之敌人处处围追堵截,部队只能沿途消极避战,象叫化子打狗似的,边打边走。这样好容易通过了敌人四道封锁线,部队处处挨打,损伤惨重。大的笨重东西都没有很好的方法带了,为了行军和作战便利,只好把千辛万苦从苏区搬来的机器等笨重东西往山沟里扔。渡湘江时,连电台的发电机、蓄电池和X光机、印刷机和几门小山炮等等,都忍痛埋掉了。有的运输员来的时候思想上就是不大通的,这时就把东西一扔自动跑回家去了。加上战斗减员,部队很快就损失了三分之二的兵力。过湘江以后只剩了三万多人。
当时李德已经没办法全面指挥,只能根据各部队来的电报提出意见,真正在部署作战行动的是周恩来。
那段时期,只听到从各个纵队来的报告,说部队不断减员,特别是中央纵队不断来报告说,人都散了,机器都丢了。李德面对这样的一种情况,惊慌失措,一筹莫展,他那副愁眉苦脸、唉声叹气的狼狈相,至今我还历历在目。可是此人毫无自知之明,反而迁怒于人。当时有两个部队,一个是周昆当军团长的八军团,一个是周子昆当师长的三十四师,由于部队中大多是新编入红军的地方赤卫队和农民,未经过训练和实战锻炼,在连续的行军苦战中,整个部队几乎全被打散拖垮了。到遵义以前,部队在一个地方停留时,李德还掌着权,他把三十四师师长周子昆找来,将他痛骂了一顿,训斥他带的什么兵,把部队给带垮了,把老婆倒带着。真实的情况是周子昆的爱人曾玉,红军长征时本来让她留在苏区,她不愿留下,自己拼着命跟部队走,丈夫又顾不了她,吃了许多苦。可是李德却为此大训她的丈夫周子昆,还命令警卫雌马上把他绑起来,送军事法庭审判。可是警卫班的就是不肯动手,李德大为恼火。当时博古和正好在场。博古对此默不作声,还是出来解了围,说把周子昆交给他去处理,这才使李德下了台阶。
部队前进到湘西通道地区时,得到情报说,蒋介石已察觉我们的意图是与二、六军团会合,就在我们前进方向布置了五倍于我的强大兵力,形成了一个大口袋等我们去钻。面对这一情况,李德竟然坚持按原计划行动,把已经遭到惨重损失的三万多红军,朝十几万强敌的虎口中送。在这危急关头,向中央政治局提出建议,部队应该改变战略方向,立即转而向西,到敌人力量薄弱的贵州去,一定不能再往北去。如果再往北,就有全军覆灭之灾。中央迫于形势,只得接受了这一正确建议,毛主席的意见被通过了。于是部队就改向贵州进军,这就一下打乱了敌人的原来部署。从这时开始,突破乌江,攻下遵义,战局出现了转机,红军恢复了活力,这已经是毛主席的思想在起作用了,具体指挥的则是周恩来。
这是长征初期和遵义会议以前的情况。这个期间,我们每日接触李德,不断领教他专横粗暴的作风,心情很不愉快。有一次我对中央组织部长罗迈(李)说:“李德简直是个帝国主义分子,我完全是凭着党性,才给他做翻译工作的。”事实也是如此,他经常训斥甚至辱骂干部,很不讲理。上至我们的总司令朱德下到我们一般工作人员和服务人员,他基本上没有一个瞧得起的。有一回他竟无理训斥总参谋长,说他还不如一个普通的参谋,白在苏联学习了儿年,话很难听。我为了给双方打圆场,故意不给他照原话翻译,只说参谋工作做得不周到。可是自己懂俄语,事后他对我说:“你真是个老好人啊,他骂我的话都没有翻译。”这样的例子还有许多。有利于团结的话我照样翻译,凡是李德骂人的话,我就不给他照原话全翻出来,何必让这些多受他的气呢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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